Wednesday, October 06, 2004

一個注定要用黑色筆填寫的日子.

唐山大地震在表面上和我並無任何關係,
極其量只是中五讀過的一課;中七要做的閱書報告。

中五時首次接觸這課書,並無太大的感覺
雖則這場天災讓那麼多人再也見不到朝陽的美好
但我依然認為我距那時代十萬八千里,
唐山地震似乎對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事。
這次在無可奈可下翻開這本沉重的書,
自序是我熟悉的「我和我的唐山」,
一九八六年的引言,我出生的年份,
正是唐山蒙難十週年,
算是紀念日嗎?
現在我才知道紀念日亦會令人悲痛。

緩緩掀開第一章 – 蒙難日「7.28」
3時42分53.8秒......
花了半小時把整個第一章消化下去,
愈看,不安愈從心底泛起,
愈看,愈覺得這件事離自己很近。
唐山,在天津的東北偏東;
天津.則是我媽媽長大的地方,亦是爸爸的家鄉,
在唐山大地震時,媽媽和她的家人正在天津老家休息,
據說7月27日那天,天氣又悶又熱,他們還買了西瓜來吃,
在7月28日凌晨3時,七點八級的地震在唐山發生,並且禍及天津,
他們在睡夢中驚醒,一間沒人睡的空房間的天花倒塌了,三姨媽避過了一劫,
他們走在街上,看見街上倒塌的樓房、屍體遍野,
最終在一個朋友家中暫住,不斷打聽其他親戚的消息。
聽聞住在塘沽的一個親戚,在回去救她女兒的時候,被石屎壓死了;
她女兒肋骨亦盡碎,猶幸仍生存。

二十四萬二千七百六十九人死亡,應該不只這個數吧。
唐山因這次地震變成廢墟,所有工業、商業活動皆在愁雲慘霧下停止了,
除了製造膠袋的工廠。
因這些工廠加緊製造裝運屍體的大袋,以便解放軍搬運數以十萬計的屍首,
有些死者根本還未來得及知道他們的名字,已被運走了,
有不少生還者還未來得及看見死者的最後一面,就和他們陰陽相隔,
這是一個多麼可悲的日子。

「究竟是死去的人更不幸,還是活著的人更不幸呢?」
這句話不斷徘徊在我腦海中。
或許在那時死去比現在仍生存更輕鬆。
我有在想,假如那天上天跟我媽媽開一個玩笑,那我根本沒有機會出現在這世界上。

我只是看了第一章,已經哭得個稀巴爛,
雖然我不是生於那個時代,但畢竟我可算是這件事的幸運兒,
開始有點不敢看往下的章節,整本書又開始變得沉重了。

還有兩年,就是唐山大地震的三十週年,
亦就是那二十四萬二千七百六十九人三十週年的死忌。
世上,還有人記得這個日子嗎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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